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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为第三个大时代的变革核心，人工智能正化于无形，成为数据、服务、产品接入人类生活的重要入口。只有通过情感计算实现人工智能的情商，才能与人类建立信任并最终融入人类世界。

从《2001太空漫步》中的HAL9000，到《光环》系列中的Cortana“柯塔娜”，从《星际迷航》中标志性的飞船计算机，到《超能陆战队》中的大白，“有思想的机器”自上世纪50年代诞生伊始后，几乎成为科幻作品中的“标配”。

“人类与人工智能之间的关系可以是‘和谐’的，未来的方向是人与机器通力合作，形成更高级别的‘增强智能’。”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独家专访时，微软全球执行副总裁、微软人工智能及微软研究事业部负责人沈向洋指出。

然而同时，沈向洋也坦言，目前传统人工智能更注重机器人的智商而非情商。“在可预见的未来，只有通过情感计算，实现人工智能的情商，才能与人类建立信赖与信任，并最终实现融入人类世界。”

第三个大时代

继移动互联网、物联网、大数据与云计算之后，人工智能正在演变为新的“风口”。

今年3月，AlphaGo与韩国围棋旗手李世石的“世纪之战”，成为1996年“深蓝”计算机与国际象棋棋王卡斯帕罗夫人机大战的续曲。不同的是，20年前的交战中，“深蓝”以2：4惜败对手（1年后方才反败为胜），20年后，AlphaGo首次对垒便以4：1的压倒性优势大胜李世石，一时间吸睛无数。

值得注意的是，作为谷歌DeepMind的成果之一，AlphaGo仅仅是当前人工智能的“冰山一角”，它在全球引发的狂潮，也只是当前科技巨头布局人工智能的一个缩影。如今，IBM的超级智脑沃森已应用于虚拟代理，帮助金融、医疗等合作伙伴处理和分析数据；微软已推出第四代聊天机器人小冰，以情感技术框架另辟蹊径，开启人类对人工智能新的理解；Facebook在去年成立人工智能研究中心后，今年则携Messenger M强势入局。

中国方面，8月的云栖大会北京峰会上，阿里云所推出的人工智能ET，已具备智能语音交互、图像视频识别、交通预测、情感分析等技能；9月1日百度董事长李彦宏发布人工智能成果“百度大脑”，并展示其在语音、图像、自然语言理解和用户画像的能力。

“人工智能将成为未来10年全球科技领域和互联网行业创新的主要增长点。”沈向洋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断言。这也就不难解释巨头对人工智能的热情所在。根据艾瑞咨询预计，2020年全球AI市场规模将达到1190亿元，年复合增速为19.7%；同期中国人工智能市场规模将达91亿元，年复合增速超过50%。

而意义更重大的是，人工智能将成为人与世界之外的第三极，并成为新的连接人与世界的桥梁。沈向洋指出，在信息科技史上，真正意义上的大时代曾出现过两次，每次都伴随着交互的革命。第一次是个人电脑崛起，彼时图形用户界面成为用户交互的接口，以微软为时代代表。第二次是互联网崛起时，人们开始通过搜索引擎及浏览器与世界连接，此时关键字是用户交互的核心，以谷歌为弄潮儿。

“真正的第三个大时代，是人工智能的时代，此时诸如手势、触摸、视觉等交互方式将层出不穷。”沈向洋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强调，最符合人性、最自然的对话交互方式将成为人工智能的核心革命。而在“对话即平台”崛起之后，用键盘与鼠标与机器对话、在搜索框里用关键字来搜索都将成为过去式，“这更像是一种交互方式的回归。”

情智路线之争

作为第三个大时代的变革核心，人工智能正化于无形，成为数据、服务、产品接入人类生活的重要入口。然而，在这场看不见的变革来袭之际，人工智能的发展方向也出现了分水岭。

就目前人工智能发展方向来看，企业涉足的垂直细分领域囊括人工智能芯片研发、智能视觉、自然语言理解和开放知识图谱、机器视觉、机器人系统方案、体感人机交互、智能投顾等，应用场景包括智能机器人、安防、商业智能、虚拟服务等。

“人工智能行业非常火爆，许多公司都在尝试，但却把对话定义得较为复杂，”沈向洋认为，“有的公司将对话定义为机器人，可以帮助人类进行事务处理，然而并未将对话的真谛作为研发和技术开发的核心。”

在沈向洋看来，传统人工智能更注重机器人的智商，但只有通过情感计算实现人工智能的情商，才能与人类建立信任并最终融入人类世界。“早在几年前，微软便提出了情感计算框架。最初我们认为，所有的人工智能产品都应该考虑在智商之外引入情商这个新的维度。”沈向洋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。

而随着对人工智能研究的不断深入，沈向洋指出，微软发现“情感会影响人们的决策”这件事，几乎渗透在今日工作生活的每个方面。“无论你是在一个电商APP里购物，还是在一个社交平台里互动，都不再仅仅是功能实现，而需要体现出温度，体现出情商的特点。这个维度越强大，相应平台的表现就越好。”沈向洋指出。

因此，沈向洋认为，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产品和技术研发，将情感计算视为一种基本框架，把EQ+IQ作为基本维度。“阿法狗是弱人工智能的代表性产物。它是优秀的信息处理者，但不是基于对信号和数据意义的理解而生，无法真正理解接收到的信息，”沈向洋认为，“目前微软人工智能展现的产品状态，则处于由弱人工智能向‘强人工智能’进化的阶段。小冰和小娜，就是在一个整合的平台上，通过更加自然的交互方式，为用户提供整合的解决方案。”

未来的“增强智能”

在人工智能日渐逼近的过程中，人类对这样的新事物，既有着期待，又饱含焦虑。

“好莱坞影视作品中机器策反与人类对抗的情境都有一个共同点：反映了人们对人类智慧被机器所超越的深深恐惧感，”沈向洋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感慨道，“如果是这样，人们应该对所有体量和力量大于人类自身的机器保持相同的态度，比如拖拉机、汽车、飞机等等这些人类发明的工具。”

然而事实是，诸如拖拉机、汽车、飞机等工具都是为帮助人类完成沉重的任务或长途跋涉而发明的，人工智能亦然。在沈向洋看来，人类可以和机器合作，把注意力放在人类智慧与计算机能力相结合所能够成就的事情上。把数据处理等粗重活留给机器去干，专注于利用自己的真知灼见，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推动人类的进步。

“人类与人工智能之间的关系可以是‘和谐’的，它们的关系可以比作人类左脑和右脑的分工与合作。计算机是‘有史以来最好的左脑’，擅长逻辑和推理，而人类自身则扮演了‘有史以来最好的右脑’，擅长创造、判断和智慧，”沈向洋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指出，“因此，可以总结出如下公式：人工智能（AI）+人类智能（HI）=增强智能。”

而人机通力合作所形成的更高级别的“增强智能”，无疑将成为赋能未来的最佳路径。“唯有潜力无穷尽的人脑才能催生出更先进的算法和能力进化更快的‘聪明机器’，人类也因为有了聪明机器的帮助而不断进化，加深着对自身的了解、对计算机技术的理解，以及对更多未知领域的探索，从而实现人类与机器的共进化（Co-Evolution）。”沈向洋坦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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